第二章：桔梗之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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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中藥者，本草也。每一株本草吸收天地日月精華，化而為藥，為人驅走病邪。”白璧喃喃地說著。
“我們想要的代價，可不是金錢那麽簡單啊。”
她微嘆，搖頭，“現在的年輕人，為什麽不等人把話說完呢？”
“可是，喵，我們現在不正需要錢麽？這少年滿身名牌，應該是個富二代。”稚嫩的童聲從櫃臺前的桌子旁傳來。
桌子上，一只胖貓正在津津有味地數著錢。
漆黑的眼睛裏滿是錢幣，額頭上那一撮火焰般的毛發仿佛要燃燒起來。
“這少年出手挺大方。”胖貓一笑，露出尖銳的小虎牙。
“小魚，我不是說過，不要在人前口吐人言麽？”白璧雙臂相抱，“一只會說話的貓，單單這點就會把客人嚇壞吧？”
“那少年不知什麽時候能出來呢。”胖貓托著下巴，揮著胖胖的爪子，“小白，我想去隔壁錦鯉先生那買幾條烤魚。”
白璧看著書本若有所思，“順便給我帶一些酒回來。”
“喵。”小魚樂滋滋地抱起現金，推開門的瞬間便變成了一個七八歲兒童的模樣。
除了眼珠和額頭上的火焰胎記之外，其他地方全都是純白色的。
他蹦蹦跳跳地跳到隔壁的餐館裏。
夕陽斜過古樓之後，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線。
天色越發昏暗了起來。
白璧將門口的大紅燈籠點燃的時候，夕陽恰好收走最後一抹餘暉。
“喵。”小魚從隔壁提來一個誇張的籠子，籠子裏裝滿了美味佳肴。
“隔壁的錦鯉先生說剛剛研究了幾道新菜色，送我們嘗一嘗。”
“新菜色麽？”白璧眼睛放光，“快來……”
“好美。”她拿出一瓶酒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“這個世上，果然還是酒最好喝。”
小魚拿出一條生魚，一口吞進肚，“明明是魚最好吃。”
它頓了頓，胖胖的爪子來回擦著嘴角，“那少年印堂發黑，怕是命不久矣了。”
“嗯。”喝過酒之後的白璧臉色泛紅，“病邪纏身，怕是已經病入膏肓了。”
“救不了嗎？”小魚歪著頭。
“現代醫學挺發達的，誰知道呢。”白璧瞇著眼睛，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酒。
有風吹過，寫著《本草綱目》四個大字的書籍隨風翻動。
窸窸窣窣的，像是某些人的竊竊私語。
風中也夾雜著陳舊的味道，若跨越了千年的空間和時間，帶著無盡的蒼涼。
天色完全暗了下來，那七彩蠟燭經過幾個跳躍之後，燃燒的越發激烈起來。
“小白，七魂香快要燃盡了，若是七魂香燃盡後他還無法回來，會被永遠困在那裏，我們要幫忙嗎？”小魚問。
“時間還早。”白璧雙頰緋紅，她斜躺在椅子上，將長腿搭在凳子上，“十五分鐘之後他再不出來，我們再幫忙吧。”
她說完，深深地打了個酒嗝。
雙眼迷離，束起的長發散開，墨色的頭發垂下來。
她翹著腿，長發如雲，零落一地。
得到白璧許可後，少年推開那扇破舊的門。
門後不是房間，也不是院子，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。
和外面的破舊不堪不同，這條走廊裏的裝修非常考究。
雕梁畫棟的欄桿上塗滿了墨綠色，一株一株的草藥刻畫在上面，栩栩如生。
那走廊很長，他走在裏面，依稀能聞到淡淡的香味。
一如夢中的味道。
少年一陣欣喜，他加快腳步走到走廊盡頭時，又有一扇門。
他推開門，刺眼的陽光襲來。
他用手遮住眼睛，邁出門的瞬間，那扇門消失在身後。
有風。
風中充滿了桔梗花的香味。
他緩緩地睜開眼睛，映入眼簾的，是一片如海洋一般的桔梗花海。
一如夢中所看見的場景。
風吹來，桔梗花向著同一個方向搖擺。
有點點雪花飄落，在耀眼的陽光下，漫天花海，白色的桔梗花與天際融為一色。
蒼茫如涯，白色起伏連綿。
“真沒想到外表破舊的小藥店後面竟然有這麽美麗的地方。”少年伸出手，雪花落在手掌。
雪花冰涼，落在手掌的瞬間便化為水滴。
“這種觸感，竟跟真下雪了一樣。”少年略略驚訝。
他快步往前走，充盈著白雪和白色桔梗花的絕美世界，一個紅衣女子的背影隨風搖擺。
白色蒼茫，紅色耀眼。
紅色點綴在茫茫無盡的白色裏，似朱砂一點。
一如夢中所遇見的場景。
“我這一定是在做夢吧？”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，手臂生疼。
這不是在夢裏，而是真實發生的。
少年搖了搖頭，擦了擦眼睛，心裏湧起一股狂喜。
他伸出手臂，仰頭，閉眼，深呼吸一口。
平覆了心情之後，他雙手顫抖著，慢慢地靠近那紅色人影。
“是你嗎？”少年竊竊地開口。
和夢裏的身體不受控制不同，現在的他能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往前走。
少年一邊顫抖一邊往前走，“我很想你。”
“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你了，你不想見我嗎？”
“你又何苦來找我？”那紅衣女子輕嘆了一口氣，聲音中帶著莫名的悲傷。
她搖了搖頭，漫天雪花飛舞。
白色的桔梗花在風中飄散，飄飄灑灑，如雲散落。
只是一片純潔的白，晶瑩剔透的，幹凈純粹到唯美。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想看看你的臉。”少年不敢靠前，他站在紅衣女子身後，雙手顫抖得越發厲害了。
“我想，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。”少年的眼眸裏透露出悲傷和孤獨。
“至少，讓我記住你的樣子。”
“哎。”紅衣女子依然嘆著氣，“你真的很想見我嗎？”
“嗯。”少年攥緊拳頭，“想得要瘋了。”
“可以。不過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”紅衣女子說著，慢慢地轉過身。
那張臉的臉型很美，輪廓接近黃金比例。
只是，在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上，是一片空白的。
沒有眼睛，沒有鼻子，沒有嘴巴……
那麽婀娜多姿的女子，卻是無臉的。
“啊。”少年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兩步，他幾乎是無意識地驚叫出聲。
“你果然不應該看我的。”紅衣女子似乎有些受傷，她轉過臉去，聲音隱隱哽咽。
“不。”少年蹙著眉，還想說什麽的時候，那個紅衣女子卻消失不見了。
只剩下漫天滿地的雪花和白色桔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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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微嘆，搖頭，“現在的年輕人，為什麽不等人把話說完呢？”
“可是，喵，我們現在不正需要錢麽？這少年滿身名牌，應該是個富二代。”稚嫩的童聲從櫃臺前的桌子旁傳來。
桌子上，一只胖貓正在津津有味地數著錢。
漆黑的眼睛裏滿是錢幣，額頭上那一撮火焰般的毛發仿佛要燃燒起來。
“這少年出手挺大方。”胖貓一笑，露出尖銳的小虎牙。
“小魚，我不是說過，不要在人前口吐人言麽？”白璧雙臂相抱，“一只會說話的貓，單單這點就會把客人嚇壞吧？”
“那少年不知什麽時候能出來呢。”胖貓托著下巴，揮著胖胖的爪子，“小白，我想去隔壁錦鯉先生那買幾條烤魚。”
白璧看著書本若有所思，“順便給我帶一些酒回來。”
“喵。”小魚樂滋滋地抱起現金，推開門的瞬間便變成了一個七八歲兒童的模樣。
除了眼珠和額頭上的火焰胎記之外，其他地方全都是純白色的。
他蹦蹦跳跳地跳到隔壁的餐館裏。
夕陽斜過古樓之後，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線。
天色越發昏暗了起來。
白璧將門口的大紅燈籠點燃的時候，夕陽恰好收走最後一抹餘暉。
“喵。”小魚從隔壁提來一個誇張的籠子，籠子裏裝滿了美味佳肴。
“隔壁的錦鯉先生說剛剛研究了幾道新菜色，送我們嘗一嘗。”
“新菜色麽？”白璧眼睛放光，“快來……”
“好美。”她拿出一瓶酒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“這個世上，果然還是酒最好喝。”
小魚拿出一條生魚，一口吞進肚，“明明是魚最好吃。”
它頓了頓，胖胖的爪子來回擦著嘴角，“那少年印堂發黑，怕是命不久矣了。”
“嗯。”喝過酒之後的白璧臉色泛紅，“病邪纏身，怕是已經病入膏肓了。”
“救不了嗎？”小魚歪著頭。
“現代醫學挺發達的，誰知道呢。”白璧瞇著眼睛，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酒。
有風吹過，寫著《本草綱目》四個大字的書籍隨風翻動。
窸窸窣窣的，像是某些人的竊竊私語。
風中也夾雜著陳舊的味道，若跨越了千年的空間和時間，帶著無盡的蒼涼。
天色完全暗了下來，那七彩蠟燭經過幾個跳躍之後，燃燒的越發激烈起來。
“小白，七魂香快要燃盡了，若是七魂香燃盡後他還無法回來，會被永遠困在那裏，我們要幫忙嗎？”小魚問。
“時間還早。”白璧雙頰緋紅，她斜躺在椅子上，將長腿搭在凳子上，“十五分鐘之後他再不出來，我們再幫忙吧。”
她說完，深深地打了個酒嗝。
雙眼迷離，束起的長發散開，墨色的頭發垂下來。
她翹著腿，長發如雲，零落一地。
得到白璧許可後，少年推開那扇破舊的門。
門後不是房間，也不是院子，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。
和外面的破舊不堪不同，這條走廊裏的裝修非常考究。
雕梁畫棟的欄桿上塗滿了墨綠色，一株一株的草藥刻畫在上面，栩栩如生。
那走廊很長，他走在裏面，依稀能聞到淡淡的香味。
一如夢中的味道。
少年一陣欣喜，他加快腳步走到走廊盡頭時，又有一扇門。
他推開門，刺眼的陽光襲來。
他用手遮住眼睛，邁出門的瞬間，那扇門消失在身後。
有風。
風中充滿了桔梗花的香味。
他緩緩地睜開眼睛，映入眼簾的，是一片如海洋一般的桔梗花海。
一如夢中所看見的場景。
風吹來，桔梗花向著同一個方向搖擺。
有點點雪花飄落，在耀眼的陽光下，漫天花海，白色的桔梗花與天際融為一色。
蒼茫如涯，白色起伏連綿。
“真沒想到外表破舊的小藥店後面竟然有這麽美麗的地方。”少年伸出手，雪花落在手掌。
雪花冰涼，落在手掌的瞬間便化為水滴。
“這種觸感，竟跟真下雪了一樣。”少年略略驚訝。
他快步往前走，充盈著白雪和白色桔梗花的絕美世界，一個紅衣女子的背影隨風搖擺。
白色蒼茫，紅色耀眼。
紅色點綴在茫茫無盡的白色裏，似朱砂一點。
一如夢中所遇見的場景。
“我這一定是在做夢吧？”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，手臂生疼。
這不是在夢裏，而是真實發生的。
少年搖了搖頭，擦了擦眼睛，心裏湧起一股狂喜。
他伸出手臂，仰頭，閉眼，深呼吸一口。
平覆了心情之後，他雙手顫抖著，慢慢地靠近那紅色人影。
“是你嗎？”少年竊竊地開口。
和夢裏的身體不受控制不同，現在的他能控制著自己的身體往前走。
少年一邊顫抖一邊往前走，“我很想你。”
“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夢到你了，你不想見我嗎？”
“你又何苦來找我？”那紅衣女子輕嘆了一口氣，聲音中帶著莫名的悲傷。
她搖了搖頭，漫天雪花飛舞。
白色的桔梗花在風中飄散，飄飄灑灑，如雲散落。
只是一片純潔的白，晶瑩剔透的，幹凈純粹到唯美。
“如果可以的話，我想看看你的臉。”少年不敢靠前，他站在紅衣女子身後，雙手顫抖得越發厲害了。
“我想，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。”少年的眼眸裏透露出悲傷和孤獨。
“至少，讓我記住你的樣子。”
“哎。”紅衣女子依然嘆著氣，“你真的很想見我嗎？”
“嗯。”少年攥緊拳頭，“想得要瘋了。”
“可以。不過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。”紅衣女子說著，慢慢地轉過身。
那張臉的臉型很美，輪廓接近黃金比例。
只是，在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上，是一片空白的。
沒有眼睛，沒有鼻子，沒有嘴巴……
那麽婀娜多姿的女子，卻是無臉的。
“啊。”少年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兩步，他幾乎是無意識地驚叫出聲。
“你果然不應該看我的。”紅衣女子似乎有些受傷，她轉過臉去，聲音隱隱哽咽。
“不。”少年蹙著眉，還想說什麽的時候，那個紅衣女子卻消失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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